(http://api.ning.com/files/btUhzZg0G1-e-FgcwUHYqhFlkpI680wdkvenMndjzBPX8NR*zfI7oOMkJSwdXORLQ5lJF5iZ-Ipa5KsuRNh5fF-SFvpO5rbe/228.JPG) |
(這篇小說,根據人生ê真實故事改編,紀念我已經過身ê阿公、阿媽kap舅公)
事變
1.
暗時仔beh倚九點,一个婦jîn人tshuā一个七八歲ê囡仔,行出百貨公司,se̍h過兩條大路,uat入去一條巷仔內。天色雖然早就已經暗,但是路燈將規條巷仔路照kah光光光。
「阿母,阿母,你為啥mi̍h beh tshuā我來tsia?」七八歲ê囡仔攑頭問in老母。
「我beh tshuā你來揣舅公--ā,伊烘ê o͘-lián tsiok好食neh!」Tsit位婦jîn人ná牽伊ê囡仔,ná àⁿ落身輕聲kā in囝講。婦jîn人指向無外遠ê頭前,「你看,舅公tī hia!」
電報柱頂頭ê路燈發出白光,照kah規个空氣白白霧霧。街仔路有兩三个人leh行,有一台o͘-tó͘-bái uì遠遠ê所在歹tshìng-tshìng,huah kah大細聲,tsông過規條路。角仔,一間徛家厝頭前ê亭仔跤,有一擔o͘-lián擔;一个老人,生著瘦瘦矮矮,頭鬃花花白白,喙鬚短短,滿面笑容,坐踮椅仔頂leh顧擔仔位。
婦jîn人tshuā in囝來到o͘-lián擔頭前,「阿舅,tsiâⁿ久無來看--你-ah!」,婦jîn人歡頭喜面參老人相借問,「Tse gún囝,阿新牯--啦。」
「阿新牯!Tsiah大漢--ah-喔!」
「阿新牯,來,參舅公招呼」,婦jîn人對in囝講。
「舅公好!」
老人聽--著笑kah tsiâⁿ歡喜,「好、好!舅公烘o͘-lián請你食!等--一-下喔。」,老人ná講ná uì椅仔頂起身,提出已經tshiám好ê o͘-lián,kuàn-tshuàn將o͘-lián排tī火炭火頂頭ê鐵網仔來烘,「Hia koh有湯喔。」,擔仔位邊果然koh有一个大鉎鍋(seⁿ-ue),下跤一pha gá-suh火溫溫仔燒,一鼎湯不時tshìng出白煙。
老人ná烘o͘-lián,ná參婦jîn人開講--起-來。囡仔好(hò͘ⁿ)玄,一粒細粒頭,倒爿看--過-來,koh正爿看--過-去,tī-leh研究tsit个o͘-lián擔kap tsit位老大人。囡仔ká-ná雄雄想著啥,開喙講:「舅公,你哪ē一个人tī tsia啊?」
「囡仔人,無禮貌!」,婦jîn人越頭淡薄仔受氣對in囝講。
「無要緊,無要緊」,舅公講tsit句話,滿面ê笑容suah走一半--去,但是伊隨就koh歡頭喜面--起-來。舅公面容ê小可變化,其他ê人看bē出--來,阿新牯看--著,心肝suah tiô--一-下。
「阿母,我是m̄是講m̄-tio̍h話?舅公聽--著tsiâⁿ無歡喜neh?」,燒燒好食ê o͘-lián食了後,tī轉去厝ê路裡,阿新牯問in老母。
Hit暗ê月娘真圓,比街路頂往來ê車燈lóng khah光,阿新牯ē記得in老母kā講:「舅公in某kap伊唯一ê大漢後生lóng已經過身--ah,所以伊tsiah ē家己孤單一个人。咱ài常常來看伊,其他ê代誌,你tsit-má m̄ 免問,以後你大漢就ē知。」
一直到tsiâⁿ久以後,阿新牯ê舅公也來過身,伊一生ê秘密tsiah來hō͘人了解。
2.
鬥跤手處理舅公ê後事了後,阿新牯tī舅公留--落-來ê mih仔內底,發現一疊日誌 — 黃黃舊舊,看--起-來年代久長。內底逐頁lóng是用手寫ê日文。阿新牯手--裡提tsit疊日誌,感覺tse是tsiâⁿ珍貴ê資料 - 伊tsit-má已經是大學生--囉,tī學校內底,有上著台灣歷史ê課,教授tiāⁿ-tiāⁿ kā in講,beh了解歷史ê重要性,ài uì了解家己ê家族史開始。日文看無beh按怎?好佳哉,伊mā有tī-leh修日文課當做第二外國話;雖然日文程度iah-koh tsiâⁿ肉跤,伊想講慢慢來查辭典就ē-sái。
「 阿母,我kám ē-sái將tsia-ê冊提走?」
阿新牯ê老母,看著伊手提一疊ê舊冊就問伊講:「Tse啥?」
「是舅公ê日誌!」
「你beh he創啥?」
「學校ê先生講,ài gún瞭解家己厝內ê歷史。 」
「好--啦,橫直tsia-ê mi̍h無人愛ti̍h,你就提轉去做記念。」
舅公ê日誌uì大正十二年開始寫起。阿新牯ē記得學校ê教授教--過,大正時期,tī日本是leh追求民主化ê時期,所以叫做「大正民主期」,仝hit个時tsūn,mā是台灣社會運動上鬧熱ê時。但是,一个人ê運命tī án-ne ê「大時代」內底kám有起啥mih變化?冊內無講--着。伊想著舅公tī-leh賣o͘-lián ê影跡,「為啥mi̍h舅公食老ē tsiah-nī孤單?」
「舅公in兜khah早tsiâⁿ好過,koh有一間大額厝。」,阿新牯讀了第一本ê日誌,發現家己ê外嬤,舅公khah早原來lóng是富戶人。
「大正十三年,八月初九,保正來kā gún通知,講,tsia beh開一條新ê三線路,gún ê祖厝擋tiâu--leh,ài拆掉。」
「落尾,祖厝hông khà一半khah ke。為著tsit件代誌,逐家lóng來鬥參詳,分家伙。阿爸執意beh 蹛tī賰無夠一半ê祖厝內底。逐家lóng搬離開,家就án-ne來四--散。M̄-koh,tse kám m̄是開枝散葉?」
「大正十四年十一月初五,gún ê祖厝hông khà掉了後,已經經過冬外。新ê路mā已經起好,真大條,bà-suh lóng ē-sài tī頂面走。
逐家分家伙了後,猶原mā koh有聯絡。我利用分--著ê財產,開一間店賣雜貨,mā khiām寡錢,當做娶某本。
大姊kap姊夫蹛tī街仔路ê hit頭,姊夫最近參人合資開一間漢藥店,生理bē bái,二姊kap三姊最近khah少聽著in ê 消息,四姊嫁去台北,in囝taⁿ仔出世,我koh做阿舅--ah。小弟仔已經去內地讀冊半冬--囉,希望伊一切順序。」
阿新牯khai tsiâⁿ濟時間來讀舅公ê日誌。讀到tsia,伊看著一个家族ê變化 — tī時代ê潮流下,規个家族不得不散了了。M̄-koh,舅公並無因此變做散赤人,伊開一間 kám仔店,koh過五冬,舅公娶某,生囝 — 伊唯一ê後生再策。一切看--起-來lóng tsiâⁿ順序 — tse是平凡人ê簡單生活,tuè日頭起落來食睏。
連suà幾若本日誌lóng是差不多ê生活紀錄,阿新牯感覺tsiâⁿ無趣味。忽然間,阿新牯看著舅公有一本日誌ê年代竟然是寫「中華民國」,伊感覺奇怪;若按照年代排落來,上早是大正,koh來是昭和;昭和二十年hit本日誌後面開始,年代雄雄變作「中華民國」;寫中華民國三十六年ê日誌是上尾--à一本!阿新牯將tsit本日誌小可仔掀一下,發見tsit本日誌只有頭前幾若十頁有寫mi̍h;tuì正--月寫到三月初;上落尾hit工ê日期是三月初九,後面有幾若十頁,ná親像有寫過mi̍h,後來koh lóng li̍h掉--去。
阿新牯自án-ne特別將tsit兩本記錄昭和二十年到中華民國三十六年三月初ê日誌提出來斟酌讀。無了解--ê,伊就走去問in老母 — in老母就kā伊所知影ê代誌講hō͘ 聽 - 規个故事tàu--起-來,阿新牯總算了解影響舅公一生上大ê代誌;tse使伊心疼、驚惶,koh憤慨。
3.
阿福--à ê心情最近變化tsiâⁿ大。
Hit-tsūn伊聽著la-jí-o͘h,天皇宣佈日本戰輸投降ê玉音傳--來,心內真歡喜。看著in囝tuì中學校轉--來,憂頭結面,就問in囝講是發生啥mih代誌?In囝講:「今仔日學校無上課,因為先生ê心情lóng tsiok bái,有ê koh leh háu;先生講,咱大日本國戰輸,逐家lóng m̄敢相信。阿爸,tse kám有影?」阿福--à就kā in囝講:「有影,in日本人戰輸--ah,in就ài離開,咱台灣人beh出頭天--ah!」In囝無理解tsit句話ê意思,兩蕊目睭kā阿福--à金金siòng。阿福--à笑笑kā講:「來,我kā你講,台灣人m̄是日本人。Khah早我bat聽過文化協會ê講演,in講.....」阿福--à雖然冊讀無濟,但是早前文化協會ê美台會leh放美國電影,伊有去鬥鬧熱,文化協會辦ê講演,伊mā有去參加,tsia-ê活動算是伊智識ê啟蒙,伊tsit-má就kā伊所知影ê智識講hō͘ in囝聽。
過無偌久,阿福伯--à聽著消息講,中國派--來ê代表tī台北接受日本投降。軍隊入來台北城ê時,tsiâⁿ濟人lóng有去kā in迎接,koh有人用北京話編一首歌教逐家唱,表示逐家lóng tsiâⁿ歡喜戰爭結束,歡迎中華民國。Hit首歌ê歌詞是án-ne-siⁿ:
台灣今日慶昇平,仰首青天白日青。
哈哈!到處歡迎,哈哈!到處歌聲。
六百萬人同快樂,簞食壺漿表歡迎。
哈哈多是歡迎,哈哈多是歡迎。
阿福--à kā in囝講:「日本人若走,咱台灣人就bē koh受著壓逼。中華民國參咱是仝國--ê,所以你ài好好仔讀冊,將來一定ē出頭天!」。伊tsit-má ê心情ná親像烏陰天過了,出日ê時,心中有滿滿ê ǹg望。啥人知影liam-mi就beh天狗食日?
為著beh迎接台灣ê未來 — 中華民國,台灣tsiâⁿ濟所在lóng有人出來教逐家講北京話;有ê人是免費leh教,有ê人趁tsit个機會來趁寡錢。阿福--à參in囝mā走去大菜市仔內底一位教冊先生hia來學講北京話。再策掠做家己過去認賊做老爸,將家己當做是日本人,tse使伊tsiâⁿ歹勢koh tsiâⁿ憤怒!所致,伊m̄-nā積極leh學北京話,後來koh走去參加三民主義青年團。
幾月日後,代誌開始起變化。阿福--à發覺伊ê kám仔店生理愈來愈bái,mih仔愈來愈貴。
有一工,阿福--à看著三个穿軍衫ê查埔人入來到店內。
Tse是最近兩三工tsiâⁿ罕得有ê人客,m̄-koh,tsit三个人一入來店內,就開始鬼鬼祟祟,神神祕祕,阿福--à自án-ne提高警覺,斟酌kā tsit三个人看tiâu-tiâu。
Tsit三个查埔人tī細細間仔ê店內,tsit爿看過來koh hit爿摸過去,tshi-tshi tshū-tshū m̄知leh講啥。其中一个查埔人雄雄用北京話大聲講:『這裡沒有我們要的東西,走啦!』講了,三个人越頭就uì門跤口行--去。
「É!」,阿福--à大聲huah!
三个查埔人聽著阿福--à ê huah聲,走ná飛--leh。
阿福--à跤手liú-lia̍h,衝過就kā其中一个人khiú-tiâu,「Kàn!」『這什麼這什麼?!』阿福--à用bē輾轉ê北京話大聲kā tshoh,大力將查埔人ê手siak--開,一罐豆油khiang一聲,siak落塗跤,重紅ê豆油ná血,流kah規四界。
『你偷拿豆油!』「Tsit-má siak歹--ah,錢提--來!」『給錢!』,阿福--à tsiâⁿ 受氣,台語,北京話,濫濫做一伙。
三个查埔人相對看,年歲khah大ê hit个koh kā阿福--à gîn,大聲講:『錢,我們會賠,你記住是誰拿你的醬油,到我們營裡來拿錢。』
阿福--à小可gāng--一-下niâ,hit三个查埔人就tsông出門,目一下nih,走kah無看見人影。
4.
透早,厝角鳥仔比人khah早起,已經tī leh互相答喙鼓,吵kah真鬧熱。再策食早頓了,出門行去學校上課。阿福mā將大門拍開,準備開始營業。
伊行出門,掃帚提--leh,開始piàⁿ掃亭仔跤,看著阿琴-in大姊,uì遠遠ê所在行--過-來。
「阿姊!你真gâu早!」
「福--à,你mā gâu早!你tsiah早就開店,啊最近生理好--無?」
「生理無leh thang偌好--啦,he阿山仔一來,我本底想講應該逐家ē好過日khah tio̍h,顛倒愈害--喔!」
「僥倖--喔!米是咱人逐日lóng需要--ê,但是有ê米店生理suah愈來愈bái,tuì頂個月開始,koh欠米neh!」
「啥!Án-ne講--起-來,咱日子m̄就beh koh-khah歹過?」
「舊年tsit時tsūn,米一斤tsiah兩sián,現此時,米一斤已經起kah八kho͘外--囉!」
「聽講是唐山hit爿leh相刣,in家己米無夠食,suah kā台灣ê米lóng買過去in hit爿。」,阿福--à將伊聽--著ê消息kā in大姊講,「阿姊,姊夫漢藥材ê生理kám有受着影響?」
「聽伊講,藥材tsit-má ê價siàu tsiâⁿ kuân,照理講,若賣--出-去應該是真好價;M̄-koh,tsit-má ê價siàu suah kuân kah無人買ē起。進--入-來ê藥材,囤tiâu---leh,囥kah kiōng-beh生蟲--ah。」
兩个人講著tse,心情沈重--起-來。
時機bái-bái,人心浮動。
Tī學校內底,學生ê心情mā掠bē tiāⁿ。
再策是高雄州第一中學校ê學生,tse是hit-tang時上好ê學校;學校內底ê青年有志,除了讀冊以外,in上有熱情--ê就是關心kap議論國家社會大事。
Tsit段時間以來,再策一直leh思考「如何面對家己」tsit个問題。Khah早伊當做家己是日本人,老爸後--來kā伊講,伊m̄是日本人,伊參中華民國tsiah是仝國ê人;M̄-koh,自從中華民國來台灣了後,除了生活khah歹過,報紙頂頭,街頭巷尾,lóng看ē著、聽ē著官員uai-ko、欺壓百姓,一寡五四三ê代誌。
「咱台灣人一定ài有自覺,團結--起-來,kā長官公署請願,要求in ài約束官員,改革制度!」,一陣學生圍做伙leh討論時局,再策kā逐家講伊ê看法。
「M̄-koh,咱ê先輩khah早khai十四冬ê時間向日本政府請願設立台灣議會,落尾mā是無成功?」一个學生提出伊ê看法,表示向政府請願可能只是ke了工。
「Tio̍h--啊,gún厝內ê序大人講,狗去豬來,中華民國參日本政府ná有啥無仝?」另外一个學生表示同意頂一个學生ê看法。
「咱是台灣人,m̄是日本人,mā m̄是中華民國人!」一个學生雄雄徛--起-來,tsiâⁿ激動án-ne表示!
隨就有人出聲提出無仝ê看法。十喙九kha-tshng,一陣學生討論規半晡mā無結果;不而過,in ê心情已經lóng ná燒水tī-leh tshiāng-tshiāng滾,隨時lóng有可能phū--出-來!
5.
無意外,衝突總算tī台北城爆發--囉!無偌久,透過la-jí-o͘h放送,風聲傳遍規台灣。社會上ê局勢變kah非常緊張,有人huah講beh kā阿山仔全部趕轉去唐山,mā有一寡社會上ê頭人出面希望局勢趕緊平靜--落-來,koh向政府提出逐種改革ê要求,mā有風聲講,唐山hit爿已經beh派軍隊來台灣--ah。
阿福--à參再策kap in大姊一家伙lóng轉來到祖厝內,心情緊張leh圍爐食飯。
老大人 — 阿福--à kap阿琴in老爸 — 先講話:「我食到tsit个歲,萬項世事lóng看--過。過去,阿本仔橫霸,tsit-má,阿山仔惡質;咱台灣人lóng是歹命人--啊。」,講到tsia,老大人規半晡無koh出聲,逐家mā lóng m̄敢講話;一時之間,規間厝恬tsut-tsut,ka-taⁿ siān蟲仔leh háu奈何。
「阿琴,」阿福--à講,「你是m̄是有tī廟埕賣薰?」
阿琴聽著伊án-ne問,規个人緊張--起-來:「你mài烏白亂講!」
「大姊!你ài老實kā gún講tsiah tio̍h,gún lóng是為著你ê安全設想。」,阿福--à tsiâⁿ嚴肅kā in大姊講。「Tsit擺就是因為賣薰ê婦jîn人kap阿山仔警察發生衝突!聽講,hit个婦jîn人hō͘阿山仔拍kah規頭規面流血流滴,逐家看阿山仔án-ne食人夠夠看bē做--得,欺負咱台灣人,連婦人家to m̄放伊煞,代誌tsiah ē規个爆發--起-來!」,阿福--à講到落尾有淡薄仔激動,伊suà落去講,「大姊,你若有賣無了ê薰ài緊提去藏--起-來,m̄-thang hō͘ in tsang--著,無,是ē害著恁規家伙neh!」
「我知--啦!」,阿琴m̄敢看阿福--à ê目啁,tshìn-tshìn-tshái-tshái kā應。
老大人吐一口氣,講:「恁轉--去,厝內ê mi̍h件收hō͘好,人bih--起-來。Tsit个時tsūn,拄著代誌ài吞忍,bē-sái賭強,等待風聲若過,咱tsiah來重做拍算。」
「阿公!」,再策雄雄講話,「我bē用得bih--起-來!Gún一中ê學長已經準備去提銃,gún beh組自衛隊來kap in捙拚,bē-sái hō͘阿山仔看咱台灣人無!」
逐家聽著tsit款話,lóng驚一tiô,阿福--à kā再策ê手khiú-tiâu--leh,tsiâⁿ激動講:「你leh講啥?我不准你做gōng代誌!」
再策將阿福--à ê手pué--掉,徛起來講:「Gún台灣ê少年人若無徛--出-來,台灣就無人--ah-啦。」
阿福--à心肝結規丸,阿琴kā手貼tī阿福--à ê肩胛頭,對再策講:「策--à,你斟酌想,恁老母已經過身,恁老爸賰你一个後生,你就千萬m̄-thang去冒險--啊。」
再策喙齒根咬ân-ân,一句話to無講。
老大人講:「好--ah-啦!Lóng mài吵!食飯皇帝大,先食飯,食飽恁tsiah-koh去冤!」
一頓飯,就tī氣氛tsiâⁿ bái ê情形下進行。飯食了,烏雲mā拄好tsa̍h著月娘。
6.
Hit工是烏陰天,透風koh落雨,阿琴一世人to buē放buē記--得。
早時七八點,阿琴kā in翁講,緊去店內,將值錢ê mi̍h款轉來厝藏hō͘好,若無,恐驚hia唐山兵ē去搶。In翁聽了,就趕緊去伊ê漢藥店。
阿福--à透早起--來看無再策,就知影代誌害--囉。伊真無奈,m̄-koh mā是ài緊將mi̍h仔kap一寡錢款--起-來,來去阿琴in兜bih。
當leh款mi̍h件ê時,kám仔店ê大門suah hō͘人tsàm--開!阿福--à攑頭看著三个人tsông--入-來,iáu未看清楚來--者何人,其中一个有淡薄仔面熟ê人,提一枝烏烏ê銃,銃頂頭koh有縛一支白siak-siak、冷ki-ki ê刀,tsit个人一句話to無講,行向阿福仔,就án-ne將刀仔uì 伊ê腹肚tshiám--落-去!阿福--à唉一聲摔倒tī塗跤,重紅ê血uì腹肚tsuāⁿ--出-來,流kah規sì-kè。這時,阿福--à聽著一句北京話:『肏你媽個屄!拿瓶醬油也要錢?』
阿福--à倒tī塗跤,半昏迷半清醒,感覺肚子邊燒燒,ká-ná有mi̍h件一直phû出來。
『將他拖走!』
阿福--à感覺腹肚燒燒,身軀suah愈來愈冷;頭殼麻麻,規个人beh飛--起來;雄雄,伊想beh飛suah飛bē去,啥mi̍h mi̍h件真ân、真ân,將伊束縛-ti̍t-beh bē喘氣--啊,身軀若親像hông切做幾若塊,四周圍lóng teh振動。
~~~
阿福--à倒tī塗跤,半昏迷半清醒,感覺肚子邊燒燒,ká-ná有mi̍h件一直phû出來。
『將他拖走!』
阿福--à感覺腹肚燒燒,身軀suah愈來愈冷;頭殼麻麻,規个人beh飛--起來;雄雄,伊想beh飛suah飛bē去,啥mi̍h mi̍h件真ân、真ân,將伊束縛-ti̍t-beh bē喘氣--啊,身軀若親像hông切做幾若塊,四周圍lóng teh振動。
~~~
仝tsit个時tsūn,阿琴taⁿ kā大門關好鎖好,一枝長長圓圓烏烏ê銃管,suah ùi門縫硬tshiàm入來。阿琴著驚,退後幾若步,壁邊ê窗仔竟然去hông ùi外口挵破,又koh一枝銃管伸進來,tú-hó拄著阿琴ê尻脊骿。
阿琴吸一口氣,規身軀凊汗拚出--來,徛leh,m̄敢tín-tāng。
『有沒有人?』
『屋子裡的人通通給我出來!』
幾若个查埔人leh用北京話大聲嚷,阿琴lóng聽無,只是驚,徛leh,m̄敢tín-tāng。M̄知發生啥mih代ê囡仔,看著家己ê老母奇怪ê模樣,目睭thí kah 大大蕊。
門雄雄hō͘人大力挵--開。七八个阿兵哥攑長銃pin-pin-piàng-piàng tsông--入-來,阿琴ê大漢後生kap查某囝驚kah háu--出-來。阿琴雄雄狂狂將全部ê囡仔lóng khiú來家己身軀邊;面對tsia-ê軍人,伊ê聲音雖然ē tshuah,猶原大聲huah:「恁beh創啥!?」
阿琴吸一口氣,規身軀凊汗拚出--來,徛leh,m̄敢tín-tāng。
『有沒有人?』
『屋子裡的人通通給我出來!』
幾若个查埔人leh用北京話大聲嚷,阿琴lóng聽無,只是驚,徛leh,m̄敢tín-tāng。M̄知發生啥mih代ê囡仔,看著家己ê老母奇怪ê模樣,目睭thí kah 大大蕊。
門雄雄hō͘人大力挵--開。七八个阿兵哥攑長銃pin-pin-piàng-piàng tsông--入-來,阿琴ê大漢後生kap查某囝驚kah háu--出-來。阿琴雄雄狂狂將全部ê囡仔lóng khiú來家己身軀邊;面對tsia-ê軍人,伊ê聲音雖然ē tshuah,猶原大聲huah:「恁beh創啥!?」
『把家裡的男人都給我叫出來!』一个軍人用tsiâⁿ歹ê口氣講北京話。
阿琴聽無,只是將伊ê囡仔愈khiú愈ân,一擺koh一擺大聲huah:「恁beh創啥!?」、「恁beh創啥!?」
『瘋婆子!全部給我押到外面去!』,徛tī門跤口ê一名軍人,看--起-來是軍官,對內底ê兵仔下命令。
幾若个兵仔,用銃相(siòng)tuì阿琴kap囡仔,強逼in行出門,來到亭仔跤跪--落-來。囡仔愈háu愈大聲,兵仔根本無leh tshap-siâu--in,koh提一條大條索仔,將in規家伙ná肉粽仝款縛--起-來。
開始落雨--ah。
雨水冷ki-ki,沃tī阿琴kap囡仔 ê頭面參身軀。阿兵哥tī in ê身軀邊提銃行來行去,一直問in:『男人呢?』、『把家裡的男人都給我叫出來!』
阿琴ê大漢後生一直háu,伊ê查某囝倚tī伊身軀邊,ná háu koh一直叫:「阿母!阿母!」阿琴tsiâⁿ驚惶,伊想著家己腹肚內iah-koh有一个未出世ê囡仔,m̄知是查埔ia̍h是查某?伊心一橫,對伊身軀邊ê囡仔講:「M̄免驚,阿母tī tsia。Beh死,咱做陣死!」阿琴ê目屎一直流、一直流,親像雨一直落、一直落,伊心內一直kā腹肚內ê囡仔會失禮:「可憐ê囡仔,你bē赴出世,m̄是阿母無愛--你,咱做伙落來陰間,阿母仝款ē kā你惜命命。」
7.
阿琴ê翁婿一路細膩,來到漢藥店,趕緊將一寡錢kap珍貴ê藥材khian落去lok仔內,隨就beh走。
行到藥店大門,門未tsîng開,就聽著ná leh放炮仔ê銃聲。伊tio̍h驚,將正手爿ê窗仔開一縫仔囝,想beh看外口到底是啥mih情形;一看不得了,外口街仔路無半个人,suah有五个唐山兵仔攑銃leh烏白掃,到tsia來,伊顛倒m̄敢走,兩枝跤phî-phî-tshuah。過一站仔,銃聲停止,伊想講應該安全囉,uì窗仔縫koh kā看--出-去,伊看著三个唐山兵拄leh kā 一門機關銃鬥tī跤架仔頂!Tsit聲無走bē用--得,若是機關銃鬥好開始掃射,到時按怎走to走無路!伊只好kā mi̍h件phiaⁿ--落,將大門sak--開,規个人像箭仝款衝--出-去,拚命一直走!
『嘿!那邊有一個男人!』
唐山兵發見著阿琴in翁,提銃開始對伊ê方向放銃子。阿琴in翁對附近ê路真熟,隨就閃過銃子,nǹg落去隔壁麵擔仔ê桌仔跤;一nǹg--落-去,伊險險仔叫--出-來,「Kàn!Tse m̄是阿狗?」桌仔跤倒一个人,兩蕊目睭金金,身軀有五六个銃子空,血iáu bē完全焦,看--來是tsiah死無偌久。阿琴in翁一粒心tsháiⁿ kah kiōng-beh piak--開,想beh歇喘--一-下,『那邊!那邊!』唐山兵ê huah聲suah koh傳--來,銃聲mā隨tân,兩粒銃子彈著麵擔仔,阿琴in翁想:「橫直人總是ài死,kā伊拚啦!」隨著kā頭mo͘h--leh,身軀khû低低,衝--出-去!
麵擔仔隔壁是阿水in兜,大門竟然無關。銃子逐來ē咬人,阿琴in翁頭mo͘h leh就tsông ùi阿水in厝裡;厝內一个人to無,伊àn大廳tsông到後壁,看著一張大門床,跋倒做狗爬,趕緊nǹg去眠床跤bih。
伊聽著銃聲;mā聽著唐山兵進來厝內ê跤步聲,驚kah跤冷手冷, m̄敢喘大氣koh驚家己心臟tshi̍k了傷大聲。規間厝安靜起來,無夠兩分鐘,伊聽著有人leh哀。
『抓到了!』
是阿水!
伊ê哀聲真淒慘,愈來suah愈細聲。唐山兵ê跤步聲mā tiām--去。
麵擔仔隔壁是阿水in兜,大門竟然無關。銃子逐來ē咬人,阿琴in翁頭mo͘h leh就tsông ùi阿水in厝裡;厝內一个人to無,伊àn大廳tsông到後壁,看著一張大門床,跋倒做狗爬,趕緊nǹg去眠床跤bih。
伊聽著銃聲;mā聽著唐山兵進來厝內ê跤步聲,驚kah跤冷手冷, m̄敢喘大氣koh驚家己心臟tshi̍k了傷大聲。規間厝安靜起來,無夠兩分鐘,伊聽著有人leh哀。
『抓到了!』
是阿水!
伊ê哀聲真淒慘,愈來suah愈細聲。唐山兵ê跤步聲mā tiām--去。
阿琴in翁tī眠床跤ê烏暗中bih足久以後,才敢慢慢爬出來,滿面全豆花;一路閃,一路bih,uì細條巷仔se̍h轉來家己ê厝。
伊m̄敢行大門,只好àn後壁門偷偷仔suan入去厝內。一入去,就聽著阿琴tī頭前廳leh大聲huah。「Hāi囉!」伊心內驚惶,bih tī後壁m̄敢出--來。
Koh過tsiâⁿ久,外口一點仔聲說to無。Tsit時,伊tsiah uì後壁liam跤liam手來前廳。伊看著阿琴坐tī椅仔頂,規个人軟kô-lô-sô,兩个囡仔坐tī塗跤leh hiⁿ-hiⁿ-háu,目箍隨就紅起來。
「阿琴!」
阿琴攑頭看--伊。兩个囝仔mā看--伊。
規家伙仔四个人隨攬tiâu-tiâu,大聲háu。
「阿爸!你哪ē tsit-má tsiah轉--來?Gún hō͘歹人欺負--ah,你kám知?」,阿琴ê大漢後生ná háu ná kā in老爸tâu。
In老爸目屎一直流一直流,親像外口落bē停ê雨,親像beh kā心肝底hit个pit-sûn補--起-來,suah永遠補bē起--來。
Ná leh擂戰鼓ê挵門聲雄雄響起,規家伙仔四粒心隨沈落海,逐个人lóng gāng--去,無人敢去應門。
挵門聲koh再一擺傳--來,外口有一个婦jîn人leh huah:「阿琴--啊,是我啦,肉圓嫂啦!緊開門囉!」
阿琴緊tsông去kā門拍--開,看著肉圓嫂徛tī外口,伊tsham肉圓嫂同齊開喙:「你有要緊--無?」
「無代誌就好,無代誌就好!」阿琴kā肉圓嫂ê雙手gīm-tiâu-tiâu,目屎又beh koh liàn--出-來囉。
「啥mih leh無代誌!恁小弟,恁小弟.....」肉圓嫂thih-thih-tu̍h-tu̍h講bē落--去。
「Gún小弟?啥mi̍h?阿福--à按怎?」阿琴緊張--起-來。
「有人看著阿福--à伊,hō͘唐山兵縛--起來,規身軀lóng血,一路kā拖去中都hit爿,m̄知是生iah是死。」
阿琴一聽,kiōng-beh hūn--去。In翁隨講,「緊!咱緊來去kā救--轉-來,無的確伊koh有一口氣tī--leh。」
「你bē使去!」肉圓嫂隨kā擋,「hia唐山兵看著查埔人tio̍h開銃--neh!」
「無,阿琴你緊去叫大姨kap三姨!」
「你bē使去!」肉圓嫂隨kā擋,「hia唐山兵看著查埔人tio̍h開銃--neh!」
「無,阿琴你緊去叫大姨kap三姨!」
話講煞,阿琴越頭就去揣大姨kap三姨-in就蹛tī隔壁niâ。阿琴in翁緊動手將門枋規片拆--落-來,通好去將阿福--à扛--轉-來。
阿琴in三个查某人,扛著一張大門枋,緊張kah kiōng beh死。一路上,已經無看著唐山兵,街頭巷尾慢慢仔有人出來行動。經過一間塗kat厝頭前,看著一个查某人跪tī塗跤,哀爸叫母,háu kah面青面綠,in m̄敢ke問,khah緊行--過-去。後--來聽講,he是教冊先生in某,唐山兵kā教冊先生硬拖,koh將伊拍kah死死hūn-hūn--去;m̄知hō͘拖去佗位,後來就lóng無消無息。
趕到中都窯廠附近,阿琴險險koh beh昏去;hia有三四枝電火柱,每一枝電火柱頂lóng縛著一个人,血,ùi每一个人ê身軀phû出來,將電火柱染kah紅kì-kì,塗跤滿滿是tìm紅。
「福--à tī-tsia!」,阿琴ê大姨代先看著阿福!
阿福身上ê衫褲lóng已經破kah毋成樣,伊ê腹肚頂ham胸坎ē跤竟然koh有兩个明顯ê hō͘刀仔tshiàm--落去ê空喙。伊ê頷頸已經bē tsih力--啊,一粒頭墜--落來到胸前,看--起來已經無teh喘氣矣。阿琴行倚--去,伸手來摸阿福--à ê頷頸,huah一聲:「Koh有脈--neh!緊kā 放--落來!緊kā tshuā--轉-去!」逐家隨過來鬥跤手將縛tī阿福--à身上ê草繩仔tháu開,koh kā伊囥起lih門枋頂頭,三个人就án-ne將半小死ê阿福--à扛轉去厝裡。
阿琴in三个查某人,扛著一張大門枋,緊張kah kiōng beh死。一路上,已經無看著唐山兵,街頭巷尾慢慢仔有人出來行動。經過一間塗kat厝頭前,看著一个查某人跪tī塗跤,哀爸叫母,háu kah面青面綠,in m̄敢ke問,khah緊行--過-去。後--來聽講,he是教冊先生in某,唐山兵kā教冊先生硬拖,koh將伊拍kah死死hūn-hūn--去;m̄知hō͘拖去佗位,後來就lóng無消無息。
趕到中都窯廠附近,阿琴險險koh beh昏去;hia有三四枝電火柱,每一枝電火柱頂lóng縛著一个人,血,ùi每一个人ê身軀phû出來,將電火柱染kah紅kì-kì,塗跤滿滿是tìm紅。
「福--à tī-tsia!」,阿琴ê大姨代先看著阿福!
阿福身上ê衫褲lóng已經破kah毋成樣,伊ê腹肚頂ham胸坎ē跤竟然koh有兩个明顯ê hō͘刀仔tshiàm--落去ê空喙。伊ê頷頸已經bē tsih力--啊,一粒頭墜--落來到胸前,看--起來已經無teh喘氣矣。阿琴行倚--去,伸手來摸阿福--à ê頷頸,huah一聲:「Koh有脈--neh!緊kā 放--落來!緊kā tshuā--轉-去!」逐家隨過來鬥跤手將縛tī阿福--à身上ê草繩仔tháu開,koh kā伊囥起lih門枋頂頭,三个人就án-ne將半小死ê阿福--à扛轉去厝裡。
8.
「Tse,就是gún舅公ê故事,tse,就是影響伊一生上大ê事變。」Tī leh上台灣近代史ê時,阿新牯kā逐家報告in舅公ê故事。講煞,因為故事siuⁿ過使人tio̍h驚,台仔跤ê同學suah lóng恬恬。
教授行來台頂,對同學講:「各位同學,因為時間有限,咱tsit-má開放五分鐘hō͘逐家來問問題。」
一个查某囡仔沓沓仔將手攑--起-來,教授將話筒提hō͘--伊。伊問講:「再策--leh?你無交代。」
阿新牯回答講:「舅公ê日誌後來mā lóng無交代再策ê下落。我問gún老母,伊kā我講,自從hit工揣無再策,in就臆講伊可能半暝偷走--出-去,參加一中ê自衛隊囉。後--來,一中發生真激烈ê戰鬥,聽講學生大部份lóng戰死,in就認為,再策應該是發生不幸--ah。一中就是tsit-má ê 高雄中學,舊ê建築物頂頭猶原有銃子拍--過ê號--neh。」
Koh一个查埔同學攑手來問問題,伊問講:「228事件已經經過tsiah-nī久,政府mā lóng有hō͘受難者補償,過去傷心ê代誌無應該koh一直提起,你ê看法按怎?」
阿新牯想--一-下,然後講:「舅公kap gún阿媽,in lóng無提著任何ê補償金。我問gún老母是為啥mi̍h?伊講,in lóng無去申請補償,因為ē驚,in已經對tsit个政府完全無信任囉。我認為,歷史上發生ê代誌,除非公平kap正義ē-sái得著實現,若無,koh-khah濟ê補償金mā無意義。」
「Koh有人有問題--無?」教授講,「若無,我tsit-má來做一个結論。阿新,你且先轉去坐。」
「研究歷史,有兩件上重要ê代誌,第一是理解過去,第二是建立史觀。我tsiâⁿ歡喜阿新今仔日tī tsia參咱來分享in舅公ê故事。228事件,發生到taⁿ已經超過一甲子囉,tsit个代誌,若無發生tī咱iah是咱ê 親人身上,咱beh 如何來理解tse是偌khok-hîng ê代誌?好加哉阿新用伊身軀邊親人ê故事來kā逐家講,hō͘咱有機會來進一步理解tsit个時代ê悲劇。史觀,m̄ tāⁿ是解sueh人類過去ê行為,回答歷史ê跤跡niâ,史觀,上重要是hō͘人有反省kap進步ê空間。」
教授繼續講:「Tsit个悲劇是按怎造成--ê?咱看著現代化ê台灣拄著內戰ê中國,咱看著講台語ê人拄著講北京話ê軍兵,咱看著貪污腐敗ê官員kap哀哀tsi̍p-tsi̍p ê百姓。所以咱ē-sái用文化衝突來理解228事件。咱tī其中mā看著無公平、國家暴力kap genocide — 種族屠殺。咱ē-tàng uì tsia來建立咱ê史觀。」教授小可停--一-下,然後繼續講:「所以,m̄,“228事件kap伊適當ê史觀”就是恁後禮拜ài教ê報告啦。」
規班ê學生聽到上尾仔hit句話,lóng「喔~」一聲。拄好下課ê音樂聲tân起,學生就開始收冊包。
阿新牯一爿收mi̍h,一爿想,舅公恬恬平凡來過一生 — 雖然是一世人艱苦,伊m̄-bat kā任何人埋怨--過 — 伊ê苦,是tsit个無正義ê政府壓逼來造成--ê。Tsit-má阿新牯將舅公ê故事寫--出-來,伊ài hō͘逐家知影,「大時代」折磨無聲ê個人,只有uì過去ê歷史學著教訓,真正來實現公平正義,「台灣人」tsiah ē出頭天--啊!
(原連載tī台文通訊BONG報第219~224期)
(2013/02重修)
(2013/02重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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